庵堂桃

径万里兮度沙漠。

【荒连】Caramel City

*现pa    ooc有

*作者荒x编辑连

*视角转换注意    时段交错注意

*注意避雷






点我看荒总在线耍心眼












        



           “谢谢您。”



         一目连接过前台打包好的焦糖玛奇朵把半透明的纯白塑料袋换拎到一只手里,耷下眼瞧瞧从容不迫的时针分针完美地汇成九十度角,唯有计秒的那位丝毫不敢怠慢,就着被工匠调好的细小零件的指挥不知疲倦地旋转,兴许是也想抗议这种高压生活而嘀嗒作响。表面被他摔出一串长裂痕来也没来得及换。一目连突然生出怜悯之心来,倒不是为了这可怜的机械,更多是惜起他自己来。



         他借着吸管抽了一口焦糖玛奇朵,馥郁的香草味弥散到感官深处,却无侵略感,又不肯放弃纯正的咖啡香,奶沫和焦糖直直落入胃,像太妃糖又不厚重,一直都是他的偏爱。好在正值夏日,不似凛冬那般入了夜就变得低迷死气,便利店的灯光打得刺眼,店员系着绿围裙擦一块巨大的玻璃,像未封处,随时都能直接跨进去拿货价上的波子汽水。路灯显得有点昏,发散出亮黄的光,隔上几米才能瞧见另一个,若是相互之间交流恐怕有些困难,约摸十二点它们就会睡吧,比他自己还要早点。



         今日去催荒的专栏又以失败告终,一目连颇为头疼,只好搭上一只手揉揉太阳穴。荒是一目连所在杂志社最具盛名的签约作者,他负责的是荒最近在连载的小说《Caramel  City》,反响之多已经稳稳制霸圈内论坛热点Top1。虽说一目连自己也算是书迷之一,但近来已经被催稿折磨到有粉转黑的打算。



        其实这位上帝先前一直都由青行灯前辈负责,三个月前突然在会议上点名要一目连接手工作,他看着前辈涂了青黛色口脂的唇微微划开完美的弧度,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职场新人自然应下来,会后去找了有经验的前辈探探路子,毕竟这年头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怎么好惹,尤其是对他这种社会菜鸟来说。



        “你说荒?”烟烟罗抱着一沓待送文件低头盯了一会儿,“据说他的稿是最好催的了,我记得青行灯总是最早完成任务的。”一目连向道了声谢目送她背影远去,心下松了一口气,大概是青行灯前辈的特别关照,给他的初期工作降低些难度。虽然他至今依然琢磨不透那个微妙的笑意,但总归还是没想太多。起码这时候,一目连还是觉得他的催稿生涯也会是甜的。



         第二天他特意早起了一小时跑去咖啡店,照例买了焦糖玛奇朵和松软的餐包,前台是熟识桃花姐姐在值班。他叮嘱道打包得好看一些,会错意的桃花悄悄拈了张桃花状的卡片进去,当然这些都躲过了一目连的眼睛。



         按约定时间扣门,笃笃声过后一米九的光环从一目连头顶打下来。白衬衫几乎是没有皱褶的,连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也安稳地穿过对应位置的缝缚住领口。一目连从他脸上仿佛读不出什么表情,暗暗捏一把汗打算拿完稿就溜之大吉。



        这种高岭之花可是他完完全全相处不来的类型。



        “荒先生您好。”他见荒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眉,迅速把手里的牛皮纸袋向上递去,“我是••••••”



        “我听青行灯说过了。”他接过牛皮纸袋歪了歪头,阳光从背面的窗口倾覆下来,衬得他脸上多了几分暖意,“多谢,一目连同学。”荒故意把后五个字咬得很重,随后转身进屋,颇有几分请客自来的意味,一目连便随着他。这下终于知道为何杂志社女同事自始至终都对荒这个人只敢远观,一目连瞥了一眼那个被光镶上一圈金边的男人,姿色满分,才华满分,可就是太缺人间烟火气,让他联想起文章里看过的高天原预见旁人命运的神明。



        可惜一目连没看见荒抱着纸袋眉飞色舞的得意模样。



        他用手肘撑着桌子托住脸看荒吃早餐,边对比自己叼着一袋酸奶迎着朝阳冲向地铁口领带与头发齐飞的狼狈,慨叹自己与成功人士的巨大仪容差距。



         “喂,你小子怎么才接电话?”酒吞在电话那头气势汹汹的质问使得这初见回忆被迫中断夏日的夜风裹满了热气扑上来催得一目连清醒了些。他甩过几个语气词敷衍下这句话,酒吞这才收了不耐烦的情绪,“最近杂志社不见你人,我听咖啡厅的桃花说你有情况,怎么回事?”



        “哈?我有情况?”



        “桃花说你每周至少有三天会去打包一份早餐,”酒吞饶有兴味地捏着下巴推理,“你好像没有这么精致的习惯。”



        “不是女孩子,我••••••”



        “你想当人妻?”



        如果一目连现在能立刻见到酒吞,他一定把剩下的焦糖玛奇朵悉数浇到他浓密的红发上。他想搜索出反驳的话来,可神经系统就像打印机出了故障,只用厚重的墨印出一个字给他。



        荒。



       一目连选择性地无视了酒吞在耳边的叫嚷,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彻底吓到了。按下代表着结束通话的红键,一串忙音过后又恢复安静,耳边只有树枝叶微摇的声音,汽车呼啸而过带起的毫不客气的风声。习惯性地关掉通讯录,背景壁纸是他自己画的神明,看不清面容,整个画面都以深蓝色布局,周围则是混乱的结界。形单影只的神明却像是和这空旷融为一体了,是这绝世孤寂里唯一的星芒。灵感是源自荒之前写过的短篇小说,他画的高天原的神明,总也不知道他是长什么样子的,画了十几稿都自动否决掉,索性不去画那张脸。那篇文章当时囫囵吞枣地看完了,想再找出来重温却发现已被荒本人删除。所以他总怨自己看得如此马马虎虎,就这样一直想不起被他忘却的不知是神是妖的那位,甚至连轮廓也勾勒不出来。



        有时候他觉得,如果把荒的脸复制到画上,会很合适。



       身后有汽车鸣笛的声音,短促着似乎在唤他,似乎还开了近光,把他立在原地的影子拉得极长扔在地上,还有四分之一投射到树的躯干上去。一目连转身瞧见荒从一辆白色的SUV里探出手和半个头来:“上车。”他乖乖打开车门坐到了后排,剩下的半杯焦糖玛奇朵基本凉透了,袋子被他拽出许多皱来,沾上他手心沁的汗。



         “我刚才去和青行灯谈工作,正好看见你在路边发呆,”荒驱车穿入车流,灯光变得比人行道上刺眼很多,他稍稍降下靠近一目连一侧的玻璃,风从缝隙里探进来,一目连仰着脸任由其游走。“我的编辑不会因为我拖稿而责怨我了吧。”车里偏暗,一目连看不清荒的表情,“没有,”他低下头,语气宽宥,“您的工作太多,可以理解。”一目连说得端庄懂事,真情流露,暗暗给自己加了个影帝的头衔,天知道他已经对着电脑屏幕抱怨荒是鸽王多少次了,他不胡搅蛮缠,每次不交稿的理由都是如此无懈可击。但是他似乎越来越喜欢,这样就能多跑几趟,他是乐意多见荒几面的。比如今天他敲了荒的家门半天无果,一通电话得知他去找青行灯谈工作了。



         而青行灯前辈的简讯回复也是“荒来找我谈工作。”按理说一目连大可让前辈帮忙催稿,可他偏偏把打好的腹稿狠狠地抛弃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端端地憋起气来,跑到咖啡厅去买焦糖玛奇朵。



         “桃花姐姐,如果这个时间去和异性谈工作,意味着什么?”



        “谈什么工作,”桃花熟练地操作着咖啡厅的机器瞄了一眼堂里挂的钟表,“谈恋爱。”



        桃花看事透彻。其实荒真的是去谈恋爱的,不过那恋爱还未开始,对象也不是青行灯。



         “你都三个月了还没进展?”



         青行灯瞪着眼前泰然自若举杯喝水的荒,“您高岭之花拗成这样,钢筋混凝土也得给您拗断了。”



         荒喜欢一目连要更早。



        他曾经写过短篇小说,主角是高天原预见他人命运的神明,还有一个,是堕落为妖的风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写一个这样的故事,不过自始至终,他们两个都好像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荒很快删除了本已发表的文章,大抵他更想把这些情节自己保留。直到他看见论坛里晒出的一张绘图,画的是高天原的神明,闪耀却又渺小的星芒。



        “一目连”是作者的署名。



        直到青行灯把他约往杂志社附近的咖啡厅交稿的那天,荒听到店员桃花喊一目连的名字。应声的那人白衬衫穿得齐整,最上方的一颗纽扣也严阵以待似的缚住领口。他待人接物似乎都是温柔又谦和的,就像无名而起的微风。



         “荒,我们来赌。”



         青行灯听完大名人的罗曼蒂克心动史的眼里闪起忽明忽暗的光,“三个月,你不行。”



        “你总要给我创造机会。”




        一目连不声不响地坐着,城市里还是闪着熠熠灯光的时候,于朦胧的夜色之中绝对是耀眼的存在,肆无忌惮地撕破了浓黑渲染上浮华的彩光。瞧不见月亮,偶然能听见江边的水声,一闪而过见不得船只的影子。



        “你想当人妻?”酒吞那句没头脑的话倏地蹦出来,他看着驾驶座上的荒,似乎有点动摇了。先前看他的文章,总觉得与他是曾经见过的,有难以言喻的共鸣感在心里徘徊。阴差阳错地被前辈指派去给荒做编辑,三个月,他越来越好奇,是否缘结神已经在给他缠红线,就挂在他眼前那个人的指尖上等他们亲自发现。



        “我和青行灯的赌注快要输掉了。”



        荒把车停在公寓楼下奇形怪状的树影下,并没有和一目连就此再见的念头。“高天原的神明觉得孤家寡人好像不太好,所以那幅画里还少一个风神。于是我写了《Caramel City》。说这个故事的原作是我和你两个人更贴切,但我希望我和你能一起做的事不仅限于这本书。”



         “一目连。”



         荒一步从驾驶座跨到后排,把手扣上他的后脑勺献上一片温热的触感,仅是那么一瞬而已。然后他在一目连躲躲闪闪的目光里把头歪靠着座椅,坦白了所有前因后果,细枝末节,以及他的心意。



         红线似乎开始发散出耀眼的光,一如那天的日光从荒的背面直直打过来。渐渐又燃起明媚的焰火来,烧得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公寓楼像立方体堆在一起,心动的预报延迟,信号也没有颜色,只得把马克杯里的一饮而尽给自己回应的勇气。



        “和青行灯前辈为期三个月的赌注吗?”一目连掰手算了算时日,“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吧。”他说着环上荒的脖颈附到他耳边,带着丝丝甜味的气音占满了荒的听觉。



        “你不会输的。”



         自此大约一目连早上不用再抛下形象去挤地铁,荒的车子每天都会准时停在楼下,而车里古典的檀木香也会被烤面包的奶香遮掩,纸袋里的早餐安安静静地躺着等他光顾,虽然他啃面包的样子并没有较从前有什么进步,不过有个端庄的男友,日后慢慢学就是了。一目连沉浸于采下高岭之花的成就感,无意中对上荒透过后视镜看自己的眼睛。




          “花开堪折直须折。”




        《Caramel City》的结束语是由一目连执笔的,彼时他钻进男友怀里,任由荒把下巴垫在他发顶,看着他敲下一行字。




         “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一阵风,他有一整片天空。而微不足道的风来回逸蹿,不觉在穹顶刻满了印记。”





——END——


*感谢阅读

*关于连是怎么动心的内容   因为我太懒了所以交给各位自由发挥(被打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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